年11月1日星期日13:50。今天晴,但懒得远走,就去附近转了转,在一个台阶上发现一种奇怪的植物,起初以为是酢浆草,仔细看才知不是,叶子类似天葵,也有些像铁线蕨,细小可爱,绿意盎然。揪下一小棵,打算回家试种。今天的云朵很美,又大又白,给它们拍照时,两只胖麻雀飞到我面前的榆树上,半天不走,趁机给它们拍了几张特写。经过菜市场,听见一个老头和摊主的对话:“老头多少钱?”“老头五块一斤,全是活的!”外地人听到这种对话,或许会感到奇怪,每个熟悉松花江的却都知道,他们谈论的可不是人口,而是一种黑花的小鱼,长得又黑又丑,据说还会出咳嗽声,听起来就像老头子在干咳似的,所以俗称老头鱼,学名葛氏鲈塘鳢。松花江的鱼类,可以分为“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”,而老头鱼不过属于最下等的“七十二杂鱼”之一,以前没有多少人吃,如今则身价大涨,一般的吃法是酱焖。年11月5日星期四9:39。用几个晚上的时间看完了科恩兄弟导演的《大地惊雷》年版。之所以拖那么久,不是舍不得看,而是因为拍得太差劲。那些科恩兄弟的粉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就是根本没有看过约翰·韦恩主演的《大地惊雷》年版,所以才会一个劲儿地为年版叫好。新版开头,根本没有交待女孩父亲被杀经过,只是用冷漠的画外音说了几句,这就令观者对女孩难以产生同情感。不管新版旧版,独眼警官都是喜欢喝酒的醉鬼,所以约翰·韦恩在旧版里扮演的独眼警官总是迈着踉跄的脚步,甚至曾经醉得从马上摔下去,怎么也爬不起来,杰夫·布里吉斯扮演的独眼警官,却连装醉都不肯,总是清醒得令人讨厌。旧版的德州骑兵,乍看上去大大咧咧,不招人喜欢,却是一点点显露出他的优秀品质,最终竟然用生命救了女孩,赢得了女孩和独眼警官的敬重。旧版的德州骑兵,虽然由大名鼎鼎的马特·达蒙扮演,看起来却是半傻不苶的,而这个锅绝不能由演员来背。旧版的女孩好像愣头愣脑的假小子,头发也短得好像男孩,一出场就令人眼前一黑,但她的决心,她的善良,她的执著,渐渐把她自己照得越来越亮。旧版的女孩则恰好相反,一出场就令人眼前一亮,因为她比旧版的女孩看起来更像女孩,但是,她的蛮横,她的装倔,她的狠劲儿,渐渐把她自己弄得越来越黑,最终成为新版里最令人讨厌的演员。新版里居然没有那只以内战将军命名的橘猫,那个特别搞笑的中国人ChenLee,也改由日本人或者韩国人来扮演,而且没什么戏,只能看到长白山似的大长脸。上网查了一下,在旧版里扮演ChenLee的也是个中国人,叫做HomWingGim,年生于中国,也曾在其他美国电影里扮演中国人,年去世。旧版里好多精彩内容,在新版里都找不到,因为新版只顾着大肆灌输宗教精神,同时忙于展现残暴血腥情节,有时又拼了命地煽情,整个电影唯一好看的地方就是结尾,画面即将全部消失时,你会听到IrisDement演唱的灵歌《LeaningontheEverlastingArms》,虽然嗓音没有多丽·帕顿的甜美,发音也不太清晰,她的歌手却可以给人一种天籁之感,与肯尼·罗杰斯等男歌手的演唱,具有不同的韵味。今天刚刚收到35.5元在孔夫子购买的两部顾志红作品,分别列入文杏书系第一辑与第五辑,前者名曰《康乾时期扬州界画流派研究》,江苏人民出版社年初版,後者名曰《清代扬州美术年表》,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年初版。与在网上找到的《扬州八怪现存画目》内页相比,《清代扬州美术年表》收入更全,但对于各画家的册页不做说明,其中应该有不少猫画。或许由于出版时间太早的缘故,《扬州八怪现存画目》收入的画目比《清代扬州美术年表》更少,但每幅画的款识差不多都一同收入了,後者却仅收入题目和出处。在翻看《清代扬州美术年表》的时候,随便一翻就能看到“厉鄂着”和“高凤翰作五狱横秋图”这样的低级错误,编辑为什么就不能发现呢?用了好半天,总算把《清代扬州美术年表》从头翻到尾,却只找到三幅我在《扬州八怪画猫》正文中没有提到的猫图,分别是李鱓年作《正午狸奴图》(藏于美国伯克莱加州大学)、黄慎年作《猫蝶图》(藏于福建省宁化县纪念馆)、闵贞年作《猫石牡丹》(藏于朵云轩),这就是我花35.5元买来的信息,虽然代价不算低,却可以让扬州八怪的猫画总数增加到47幅。15:48。从昨天起开始戒烟,居然基本成功,今天已是第二天。第一天,仅在当晚九点抽了一支烟,还是分几次抽完的,感觉有些恶心,而这正是我要戒烟的缘故,因为如今的烟不但更贵,而且更难抽。今天抽了两支烟,因为当时忘了是在戒烟。年11月6日星期五14:45。昨晚看科恩兄弟导演,年轻的杰夫·布里吉斯主演的所谓喜剧《谋杀绿脚趾》(TheBigLebowski,),感觉无聊透顶,连一半都看不下,只能删掉,然后看了意大利导演塞吉奥·考布西年拍摄的著名通心粉西部片《姜戈》(Django),知道棺材可以用来装机关枪,也可以用来装金子,但收获仅此而已。今早出去吃饭,发现天空明净如洗,虽然不是蓝得如同深秋那样水汪汪,至少拍照时看不出什么,这都要感谢供暖部门——为了保卫哈尔滨的蓝天,他们甘愿忍受良心的谴责,日复一日地把人性置之度外,硬是尽量不烧煤不供暖,这是多么了不起的环保精神啊。更奇妙的是,当时的空中竟然还有月亮哩,虽然只剩半个,仿佛被榨干了半数血汗的早安打工人,却是更加令人动容,何况还有无数细长如皮鞭或圆滑如口罩的祥云的衬托呢?于是举起手机,嚓嚓地连拍了好几张,留作纪念。中午出去吃饭,空中又是一番情景。细碎的白云,在空中拖得长长的,仿佛方死方生的凤凰,准备飞离这个房价高不可攀的世界,前往传说中的乐土。遗憾的是,吃过午饭之后,空中的凤凰已经无影无踪,但愿她不是死于心碎,就像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快乐王子。回到家,整理这几天的照片,感觉那盆扦插成活的月季似乎得了白粉病,走到窗前一瞧,果然如此,感觉把病叶统统剪除,给花盆添加了一些新土,又浇了不少水,希望可以逃过一劫。上次捡回来的类似铁线蕨的野草,居然活得挺好,甚至都没有缓苗。更加令我欣喜的是,我的银杏现在终于渐渐黄叶了,虽然不如南方大地银杏的黄叶壮观,但也是千姿百态。我的红枫却一点也不红了,叶子不是碧绿就是僵死成一团,估计是光照不足的缘故。译者肖毛